互联网金融观察聚焦翼龙贷：央视标王的“资金池”在哪里？

 文：申鹏

    近日，曾经风头一时无两的央视标王、知名P2P平台翼龙贷又不甘寂寞，弄了个大新闻：据调查发现，翼龙贷平台的翼存宝项目采用先融资后放贷模式，资金流向不明，已触碰网贷行业资金池红线，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早在2015年11月份，《互联网金融观察》就曾针对“翼龙贷”和“e租宝”两大P2P广告烧钱巨头做过成本方面的深度分析，就在12月份，e租宝东窗事发，财富神话瞬间破灭，问题也出在自融，资金池违规操作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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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在前不久国务院公布的监管细则暂行办法中，就对网贷行业资金池问题做了严格的规定和限制。12月28日，国务院法制办公布《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并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意见稿称，对网贷行业实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明确十二项禁止性行为，包括不得吸收公众存款、不得归集资金设立资金池、不得提供担保或承诺保本保息等。

    这就是P2P行业的一条铁则，然而资金池到底是什么?翼龙贷为何会和资金池违规操作、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扯上关系?《互联网金融观察》将详细为您深度剖析。

    资金池是什么？

    为什么大家会对P2P平台的资金池谈虎色变？资金池到底是什么？简单地说：资金池就是所有的资金都汇集在平台上，有了足够的资金后再进行放款，或者是拿去投资。风险就是，一旦出现问题，这样的平台可能会被定义为非法集资，这样的话投资人的利益是没有任何保障的。在目前的网贷行业内，资金池分为两种：

    第一，真正的资金池

    资金汇集并且资金错配，也就是钱汇到平台的一个账户里，然后可能会涉及到新项目募集来的钱用来还老项目的到期还款的。缺点是：一个项目出问题了，容易引发其它项目的问题，平台可以带着钱跑路

    第二，打着擦边球的资金池

    资金汇集但专款专用，也就是钱汇到平台的一个账户里，但是钱是专款专用的，哪个项目募来的钱就打给相应的借款人，哪个项目的还款就还给相应的投资人，不穿插使用。缺点是：平台可以带着钱跑路但是，目前很多平台，虽然号称托管，其实连存管都不是，明明是资金池的也敢说自己是托管，就因为用了第三方支付的支付系统而已。

    真正的第三方资金托管业务（非资金池模式），是指资金不停留在P2P公司账户，或其间接账户，P2P平台对资金不具有实际控制权。普通用户根本是无法判别的。很多P2P网贷公司都有第三方支付托管账户，但是在平台发标没有监管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发虚假标归集资金。
    
    先吸储后放贷，翼龙贷的资金池模式

    “翼存宝”是互联网翼龙贷推出的短期结构化的债权投资产品。2014年11月3日翼龙贷获得联想控股战略投资，进入联想控股核心资产运营业务，并于11月10日推出新一代理财产品-翼存宝。并成为了翼龙贷平台上目前力推的拳头产品。

    以翼存宝为例，第3519期项目年化收益率高达13%＋1%，锁定期限为730天，总募集金额为500万，从2015年12月27日开始计息，到2017年12月26日还本，且投资期不能赎回。
    
    对于该项目的投资去向，翼存宝项目产品并不能查询。网页中仅有一份投资协议。协议并非三方协议，而是乙方北京同城翼龙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翼龙贷）与甲方投资人签署的两方协议。协议内容显示：为提高投资者的资金利用率和流动性，实现收益增值，乙方运营的翼龙贷网（以下简称翼龙贷）自主推出翼存宝。
    
    翼存宝投资计划按照投资者参与的阶段，分下述三个阶段。
    
    委托投资期：此阶段视为甲方已授权委托乙方，按照翼存宝确定的规则、投资方式、投资标的进行投资。
    
    封闭运作期：投资人成功完成委托投资程序后，翼存宝将同时自动进行资金与投资标的的匹配，待匹配成功后即进入封闭运作期。在封闭运作期间，甲方不得转让该投资计划，也不得赎回。

    结束清算期：按照当期翼存宝发布的投资期间，该投资计划期限届满后为当期投资计划的结束清算期。

    按照翼存宝的交易模式，投资人在该平台进行投资时，既看不到其投资项目，更加不知道资金的真实去向，只是把钱交给了翼龙贷平台，并签署了‘甲方已授权委托乙方，按照翼存宝确定的规则、投资方式、投资标的进行投资’的协议，且钱是由‘甲方委托乙方进行账户托管’，那么翼龙贷将钱投在了哪里，是用来帮扶小微，还是填补坏账借新还旧，这失去有效监督。如果融资标的涉嫌造假或者平台借新还旧，那可能就会被定性为非法集资。

    上述协议中“甲方已授权委托乙方，按照翼存宝确定的规则、投资方式、投资标的进行投资。”说明翼龙贷该产品的模式是平台先将投资人资金吸收进平台，然后再由翼龙贷将资金投资、放贷。这种先吸储后放贷、先融资后匹配债权的模式就已经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上述协议中“甲方同意并委托乙方进行账户托管”，则可能表明账户是存放在翼龙贷平台本身的，并没有第三方支付平台或银行对其账户进行托管或存管。这种模式则涉嫌触犯了监管层要求互联网金融公司“不能设立资金池”的规定。

    资金池模式的危害

    1. 跑路风险　　

    “资金池”风险的关键之处是形成了一个金额庞大并且能被平台进行全权处理的资金，据统计截至2014年7月，跑路平台高达122家，涉及金额20亿，以1600家P2P存量计算，跑路比例高达7.6%，所有跑路平台均涉及“资金池”风险，均未进行第三方资金托管，较于相对可控的标的违约风险，此类平台风险就起对投资者造成的损失之大、危害之剧是投资者在实施投资行为之前前应进行重点考量的。在资金池风险下，一看到情况不对平台可以捐款走人，反正钱在平台手上。　　

    2. 庞氏骗局　　

    一个平台不断的借新换旧，其所有坏账与利息均以新债覆盖，并不来源于项目收益本身，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所谓的“庞氏骗局”，此时项目的收益对机构运转不重要，而唯有不断有新资金进入才能维持机构运转，其本质类似于“传销”。“资金池”风险为“庞氏骗局”提供了土壤，对于充分分散的标的我们有一条简单的公式：投资者收益=企业利息-坏账率。企业的利息支付受制于盈利水平相对固定，若保障投资者收益在一个相对高位则需要一个十分低的坏账率，在征信系统发达的美国，大型P2P网贷公司lending club的数据显示，其坏账率一度高于10%，而在征信制度缺失的国内，一些P2P平台自身提供的坏账率竟长期低于1%。如果坏账率被人为掩盖，那么为了递补投资者收益，平台以“资金池”为依托借新还旧（庞氏骗局）的概率是很大的。这种骗局在大的金融机构发生的破坏性难以估量，如果将上面的平台跑路比作急性病变，那么庞氏骗局就是一种更加危险的慢性病，它会使得风险雪球越滚越大，当骗局被揭露往往对行业造成巨大冲击。　　

    3. 挪用与自融

    未经授权平台拿“资产池”去买股票，买债券，做回购，甚至借给其它平台等，都属于挪用。自融是挪用中的一种，平台把钱拿来扩展自己的经营，收益由平台独享，而风险则由投资者隐性承担。　　

    4. 风控制度形同虚设　　

    既然所有的资金都在一个账户里，并且平台能随意挪用这些资金，那么实际上也不需要区分所谓的“风险保障金”（用于补偿企业违约），平台可以随意担保（反正最终用的是资金池）。

    加盟模式被质疑，央视和大股东并不能帮它买单

    翼龙贷的加盟模式一直以来屡被质疑。按照该模式，翼龙贷对每个加盟店收取5万至10万元平台使用费，同时县级的加盟店还需缴纳100万元保证金，当某加盟店推荐的借款项目出现逾期超过30天后，翼龙贷规定由该加盟商用保证金回购债权，以兑付给投资人。

    事实上，翼龙贷的“家底”并不厚实。去年初，因为加盟商骗款跑路，翼龙贷几乎陷入绝境。去年10月，联想控股9亿元入主，翼龙贷才得以重振。而从整个P2P行业看，截至今年10月，亦处于整体亏损状态。

    上央视的初衷是传递互联网金融行业正能量，同时借央视平台提高公司品牌，吸引更多投资者实现让城市富余资金流向农村。翼龙贷在央视做广告事件具有两面性。在提升翼龙贷品牌知名度、大量增加投资人数量的同时，如果平台债权有限，极易形成资金站岗，加大平台运营风险。此外，投资人数量的增加会倒逼增加资产端，对资产端审核是一种挑战。

    翼龙贷曾披露，3.69亿元广告费来源于控股股东，股东对翼龙贷承诺的是长期回报而不是短期利益诉求。那么，联想控股通过何种途径来出这笔巨额费用，是否系先前9亿元的战略投资?翼龙贷没有明确答复。

    联想控股半年报显示，汉口银行、苏州信托、拉卡拉、联保投资及翼龙贷共为金融服务板块贡献了3.92亿元利润，其中拉卡拉贡献了4.37亿元，这意味着汉口银行、苏州信托、联保投资及翼龙贷共亏损4500万。

    去年，因为加盟商骗款跑路，翼龙贷垫付了大量资金，平台几乎陷入绝境。纵观央视标王，孔府宴酒、秦池酒业等均未逃出死亡魔咒，而登陆央视的银谷财富、信和财富均已倒下。

    除了信用风险外，基于气候变化、疫情等意外因素，三农贷款的不良率较高。一旦出现较大面积坏账，加盟商催收困难，也无力垫付，这些风险会传导至翼龙贷。投资人认的不是加盟商而是翼龙贷，央视只做广告不管赔付，最终掏钱的还是翼龙贷，羊毛还是出在“龙”身上。

    2016年，是互联网金融告别野蛮生长的时代，监管细则的步步落实，会给部分P2P平台送来照妖镜和紧箍咒，也会给众多健康安全的互联网金融企业送来东风，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是不是龙，还得看你守不守规则，有没有越过雷池。